【怀念故友系列之十二】
《鹧 鸪 天》
华林长盛 乔松永翠
——缅怀诤友林长松
萧 辉 政
梦断红尘似眼前，化蝶破茧炼成仙。 崆峒问道修来世，九华悟佛行涅槃。
心永驻，梦常衔。 望君不见意阑珊。 何时相挽乡曲路，不再林中独木寒？ 2014.06.25 作于北京
【追记】 今天（7月5日）是发小、我的挚爱林长松君忌辰12周年纪念日，今年也是他诞辰70周年，如若健在也不过刚届古稀。英年早逝，不胜哀惋！ 逝者林君长松，生于1946年2月8日（农历正月初七），卒于2004年7月5日（农历五月十八），享年仅五十过八。由于发奋工作，透支健康,致罹患顽疾，虽经多方施救，最终未能摆脱癌魔的纠缠，抱憾作别亲人，空留一首扣人心扉的安魂曲在大连告别大厅里久久回荡、不绝耳际……呜呼！当年比肩曾为同林鸟，尔今竟然沦为天涯断肠人！情，已随鹤去；痛，且留己尝。 走进历史深处，跌入情感漩涡，还原岁月苍凉，破解难释心结。我们的家长由于工作很少交集几无往来， 可我们晚辈之间却情笃意厚、亲若弟兄，尤其我弟辉建与您——林长松脾气相投、形同一人，经常出双入对、相偎而行。您还记得吗，1952年初冬为欢送抗美援朝老师刘克归国的全校师生合影？ 如若方便不妨取出一瞧：蹲在最前面一排胖乎乎的您与我弟相拥相偎直视镜头、相同的姿势相同的眼神被相同的镜头定格，其跃出画面的神彩怎能不使人留恋与感叹？两年后我弟不幸病故，您忍住伤悲，时常往来我家，似乎试图填补我失去爱弟的情感空缺，至少在我的心目中是这样以为的。从此，交往愈频，情感日深，几十年来从未改变。 您当然还会记得，我们曾一起在家乡的校园里、在高高的白杨树下，一同丢手绢、跳方格、捉迷藏？一起弹琉球、攀单杠、投篮筐？……玩渴了，就跑到我家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水痛饮一通？还能记得那丝丝甜味和甘冽之美？那时凡在校园读书的学生很多都品尝过我家水缸里的水，那是我母亲一桶一桶从很深的井中打上来的。 玩得兴起，也会走出操场来到野外。不知您有印象没有，在果树园篱笆墙边支上铁夹然后匍匐一边，等待饥不择食的鸟雀自投罗网做铁夹下的“冤魂”？当然也会找寻“Y”形树杈或用铁丝做成弹弓用来偷袭树枝上的鸟群？更有借助手电筒的亮光掏鸟窝拾鸟蛋的夜间惊怵一幕？尽管传说鸟窝里会藏有蛇蝎，可心脏的急促收缩也难以阻挡历险、寻求刺激的强烈欲望。 您是林家长子，身下有几妹，母亲将您视若掌上明珠，可您却从不娇惯，与大家一样，泥里水里、摸爬滚打，全不在乎。野浴，作为家长是严令禁止的，怕孩子出危险，可我们耐不住夏日的蒸腾，抵不住河水的诱惑，我们两个常常结队来到鸭绿江边一条人工开凿的宽敞河道，由于我不会水，您总是先下水探听虚实，认为安全才让我下水，涨潮的河水虽然混沌，却也难掩水中的惬意和爽快的心境。有时心血来潮，会将河沟上下两端用河泥堵起，用脸盆向外舀水、竭泽而渔？也会拿起鱼竿来到河边装模作样地垂钓，将蚯蚓套在鱼钩上甩进水里，紧盯着鱼漂上下浮动、期待鱼儿愿者上钩？…… 您家与我处相距不远，市场南马路向东、与东岗街交汇处一幢小楼即是，小楼两家分割，南半幢是您家，二层为生活区，一层摆五六张饭桌挂幌对外营业，主营打卤面、炸酱面，有一次去您家玩耍，您母亲还亲自下厨为我做上一碗打卤面。由于怕耽搁您家的生计，更多地是到我家学习和玩耍，而且常宿泊我家，抵足而眠。 平壤的中学时节并未因不同届而淡化情感的建树，闲暇时经常一道出游：到牡丹峰地下剧场欣赏轻音乐，去杂技剧场看杂耍，更多的是逛书店买书、搞集邮。走在路上渴了，买杯冷茶或冰淇淋；饿了，附近饭店来碗冷面，或去“大同江饭店”“船桥饭店”品尝中国料理。感触最深的是放假回家的路上，下得火车却没了公汽，三十里路只有用步量，肩扛行李、手拎书箱，正在犯难，狼狈之时是您伸出援手，主动帮我提行李，陪我一路前行，当回乡大军已经到家时，我们还在路上彳亍，浑身的汗水早已将衣衫湿透，虽然苦点累点，可心里无比甘甜。“患难见真心”，它让我们进一步理解了至亲至爱的深刻含义，更进一步明确了谁是真正的的朋友，是谁在真心爱护和关心你。 回国以后您被安排到大连机车车辆厂汽车队工作，由于业绩突出被任命为队长职，可见实力不凡。我回国后出游第一站就选择了大连，您当时刚刚结婚、两地生活，我径直到车辆厂宿舍找到您，晚间挤在一张床抵足而眠，重复小时在我家住宿时的一幕。在您的直接帮助下不仅光顾了老虎滩中山公园，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侨居龙岩浦时的老邻居。后来由于时空中的两条平行线很难相遇，只有依赖鸿雁传书。有一次您术后来到我家，还有一次是为儿子报考大学志愿找过我，没承想如今竟成陌路人。 十多年来您的身影一直盘绕着我的脑海，对您的思念从未终止过，一直以来总想以某种方式将其表达，却又不忍您的离去是既定事实，冥冥之中仍然感觉您还在我们中间。 亲爱的长松、想念中的君，来不及握手告别，犹缺几多叮咛，您就像是一次远足旅行，决然卸下病痛，挎起行囊踏云上路，周游瑶台琼阁、太虚幻境。几十载寒暑几十年友情，从青涩发小、两小无猜，到耳顺提命、鬓发瓢白，生命就像是一场又一场相遇与别离，又像是一艘浪花里的木船，劈波斩浪驶向梦想的彼岸，有时却又会被海浪吞噬、从此归于沉寂。 生命由于宇宙的广袤而无度，也由于世界的多彩而纷呈，生命有时会显得非常坚强，百折而不回；有时却又表现得异常脆弱，羸弱不禁风，它让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，留下的只有期盼和遗憾。您是个非常刚强又不失儒雅之人，豁达开朗，不欲无求；您勇敢面对命运的挑战和病魔的肆虐，心地坦然，笑傲人生，虽然最后独力难支将倾之大厦；但念及我们的友情、我们的惦记，相信您不会走得很远，在那灯火阑珊处依然会看到您那抿嘴的笑靥。我们又何尝不是，日夜期盼您何时来一个华丽的“转身”，给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奇，依照您的意愿、您的特殊方式重新又回到我们中间？！ 我知道，您仍在继续您那尚未完结的旅行，仍然健步路上。 我们看到，龙岩浦家乡的松柏愈加挺拔，绿荫依然如盖。…… 祈愿：“华林长青 乔松永翠”。 2016.07.05 泣及 于北京 | 
发表于 2016-7-5 23:57:20
发表于 2016-7-6 09:36: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