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津中国人中学校建校的一小段插曲

张志德

      一九六九年朝鲜华侨学生人数剧增，平壤中国人高级中学校，现有的校舍容纳不下了。学生人数再增长下去，从管理、供应以及各方面都会带来不必要的负担。于是在朝鲜政府和华侨联合会的关怀下，开始研究讨论如何解决好当前的问题。讨论中出现两种方案，一是扩建、二是在各地区建立分校。
      两种方案经研究权衡后，因为建立分校不但减轻平壤再扩建的压力，而且可以使各地方华侨子女就近择校。最终一直通过第二方案。
      暑假来到了，一大部分学生得到通知，明确了开学时各自返校报到的校址。咸镜南道和咸镜北道以及两江道地区的同学，都到清津市报到。
      清津中国人中学校还在筹建中，也就是还在“纸上谈兵”。暑假已经过去，九月一日开学那天，我们只能先到清津中国人小学校报到。
      清津中国人小学校是一座红砖平房，大门朝南，操场很大，最南面隔一块地，是清津铁道部职工数宿舍，在南面靠近操场西，刚刚搭起两间泥土房，一间是餐厅，另一间是厨房，炊事炉灶在屋里，灶口在外边，烧柴添煤都在外面，这就是给我们准备得简易食堂。东面是一家铁工厂，操场东西两侧竖立着木制足球门，校舍后院也不小，再往北有一片菜地，好像是附近那家中国人（华侨）的。就在这个露天小院里，召开了清津中国人中学校成立大会，没有板凳，一张纸片就地坐下，陆祯祺校长在大会上讲话。卢校长是来自中国的援朝人员。讲话严肃、有力、幽默。其中一句话，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晰：“……讨饭花子还有个放打狗棍子的地方，我们现在是一穷二白  什么都没有哇！ 我们要 白手起家，克服困难渡过难关…… 相信咱们大家都能经得起考验，在朝鲜政府的关怀下，我们的新校舍会有的……”。
      原清津中国人小学校彭校长，兼任我们中学校副校长及教导主任，他向我们公布了各年各班级教室的临时分配利用方案，从今天晚上起，各班级要在教室里用桌椅打床铺……一斑的男同学到二班，二班的女同学到一斑，互相调换临时住宿，早晨起来把行李包好，放到教室后墙角，由于目前教室紧张，不得已，暂时实行半日制，七点半开始上课到十二点。下午一点起到下午六点半，让给清军中国人小学校……。
      会议结束时，老师代表发言：“……同学们！大家辛苦了！我同大家一样带着激动的心情参加新学校，第一个开学典礼，首先要感谢朝鲜政府的关怀，再就是要感谢，清津市的华侨父老以及清津小学校全体师生。在他们的热情帮助下，给我腾出了校舍，今天晚上我们才有地方住下”。全场一片掌声“……万事开头难，大家要克服当前的困难，在朝鲜政府的关怀下，不久都会有的……”。
       冬天来到了，下雪了，晚上我们仍然睡在寒冷的教室里。陆祯祺校长看在眼里，疼在心上。夜里他一人来到各个教室里、走廊、还有礼堂查看，发现少了几个人，找了又找在食堂灶口两侧，发现用水泥板搭起简易火炕上，有几个“会宁来的”男同学已经进入梦乡。
       第二天在全校大会上校长表扬并鼓励说：“……没有一个同学因冷叫苦，我真为你们的精神所感动，特别是有几位同学在困难的时候，发扬了华侨前辈们创业精神，自己动手打火炕渡难关……。校委会决定将目前的实况向上级请示报告，立即解决今年越冬问题。
       几天后，清津市政府把新盖的带有火炕的幼儿园，先让我们住下了。春暖花开的季节，宿舍又搬到离学校很远的（斑州硐）。这时候新校舍的大楼开始打地基，工程进度缓慢，眼看夏天就要过去，冬天能否住进去，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，经了解混凝土用的河卵石供应不足。为了冬天能在新教室上课，将当前的教室改造成宿舍，冬天不再受冻，在老师的倡导下，全校师生动员起来，自己动手去捡河卵石。离学校一百多公里的大山脚下，有一条大河，河边有一片树林，风景优雅而美丽。学校工友早已搭起临时工棚。
       按各班级所分担的任务，捡石子堆在河边，等汽车来运走。七天的活儿干完了，大家收拾好行李，等汽车回校。晴朗的秋日天空没有一丝云彩，女同学在河边梳洗，调皮的男生则钻进树林里乱跑，惊动了正在孵卵的山鸡，“嘎嘎‘叫着飞走了，那几个调皮小子们，发现一窝还没孵完的山鸡蛋，把它们乐得心想：“今天不走就好了……”下午四点钟我们乘汽车返校了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归侨：张纸的 2011/6/15